人性本善

没有消息就是好消息。

这是一句大俗话，但也是一句大实话，其中包含了深刻的内涵，例如好是常态、不好只是例外的假设。坏事值得奔走相告，好事则应淡然处之，这样看来人性应该本是善的。毕竟，圣经上说上帝按照自己的样子创造了人类，对人类来说，这应该算是一件好事。但是我每次照镜子的时候，总担心自己辜负了上帝的一番好意。

伍迪·艾伦在《爱与死》中这样写道：

鲍里斯：看我，你觉得我符合上帝的形象？你觉得他带眼镜吗？

索佳：只是没有镜框而已。

当然，可能会有人认为跟上帝同形象是高估了人类，可能温和不好斗且聪明的熊猫才应该统治地球，也有可能人的感官成了一种缺陷。但是《创世记》的末尾这样写道：“上帝看着自己创造的一切，说，看啊，多好啊。”所以人类应该就是好的。

提升自我

而且，一些科学研究也表明人类天性向善，就连婴儿也会更喜欢帮助别人的人。虽然说人本性善良，俗话也说“东西没坏就别修”，但是我们总是忍不住想要去提升自我。再次回到《创世记》，里面写道：自我提升是人类最初的尝试；蛇告诉夏娃如果她和亚当吃了禁果，“他们就会变得跟上帝一样。”这个提议太诱人了，真的难以抗拒。

一直以来，提升自我就是讲卫生、爱锻炼和弃烈酒。但是现在我们有了更为直接的方法。

最近，英国卫生部的监管部门批准了用分子生物学技术CRISPR来修改人类胚胎基因的提议。但是，这项研究并不是发明具有奴性和持久精力克隆军团的开始，对胚胎的研究仅限于7天之内的受精卵，而且被研究的胚胎不能植入母体当中。其目的在于对一些基因进行编辑以便于更好地掌握生命初期基因的调节。也就是说，其潜在的目标是评估CRISPR技术日后编辑人类胚胎的安全性和有效性。

美国卫生部对这类研究采取不资助的态度，引发了广泛的争议。不过，英国政府也没说人类基因编辑将成为英国下一个热门行业。

现有的规定建立在研究课题有效和预期结果良好的基础上，对于这种具有前瞻性的课题，监管小组所做的决定其实只是走了一下程序。但是这项决定尚未得到道德上的批准，这对开展此项研究同样至关重要。另外，《侏罗纪公园》仍然时刻警示着人们修改基因可能会带来哪些危险，所以，为了对基因编辑技术进行全面细致地衡量，可能还得花费数年的时间。

伦理道德问题

不过，这仍然是一次令人兴奋的尝试，还引出了两个重要的问题：可以修改人类基因吗？由谁来决定是否修改？答案是，可以，由我们自己决定。这两个问题解释起来比较复杂，所以让我们来看看隐含的第三个问题，也就是研究人类胚胎的道德伦理问题。

其实很多实验室都做过这种研究，所以英国人并不算是踹开新世界大门的先驱者，它只是开辟了研究此问题的另一途径，所以值得关注。

因为体外受精往往会产生多余的存活胚胎，而一般的妈妈都不会想生八胞胎，也不想把体外受精的所有胚胎都植入体内，那么多余的胚胎就会被摧毁或者用于试验。

在美国，政府对人类胚胎项目的资助停了几年，但是2009年放松了多项限制。一旦这种研究获得许可，对胚胎的研究日期将会增加到14天。那个时候，胚胎开始逐渐发育神经系统，这就意味着一个胚胎开始渐具人形，不再是一束细胞。不过现在的规定是这类研究的时间只能有7天。

这就让我想起了亚里士多德，正是他界定了胚胎发育的阶段。托马斯·阿奎那在《问题论辩集》中说道：引用亚里士多德的话，在人类胚胎发育的过程中，感性的灵魂替代最初植物性的灵魂，然后又被理性的灵魂替代。

当然，天主教对胚胎学的理解早就超越了亚里士多德，但是有关胚胎道德地位的争论仍在继续。在胚胎生成和增长的过程中，其道德地位何时才会上升到人的水平，何时才会享有人的所有权利，承受所有的义务。正如托马斯在神学中所说的：人不仅仅会行动，而且可以按自己的意志来行动。他的意思当然是人类是理性的。每个人当然也觉得自己是有自由意志的。为了补充说明对人的定义，他引用了波爱修斯的观点，一位罗马哲学家，大约公元500年时曾效忠于东哥特国王狄奥多里克大帝，他认为人是社会的产物，所以“人”一词指代的是关系。

托马斯的观点可以用来证明一点，在胚胎发育的后期乃至出生前，人格其实就形成了（对我而言则是早上十点后）。但是在其他的言论中他坚持认为，尽管早期的胚胎不具备人的资格，但并不意味着它没有价值，宗教认为胚胎对神而言是有价值的。一个人本主义者可能会将这句话理解成胚胎对自己而言是有价值的。相反，把胚胎的发育等同于人格的形成，可以说早期胚胎所拥有的权利并不比其他任何更早期的细胞束多。

所以这项研究符合伦理吗？是好点子还是馊主意？出于研究的目的对人体胚胎的基因编码进行编辑合理吗？如果人本善，接受我们的一切不是很好嘛？因为这些技术也是生物世界的一部分，所以无论我们怎么改变人的基因，这基本上都不会改变人的本质，你同意这种观点吗？

关键在于意识到问题的存在

虽然这些项目还处于研发初期，离真正投入应用还很远，但是这些技术可能有助于推动科学和医疗的进步，有助于挽救生命，有助于创建一个伟大的社会。

至于上述问题，我不知道答案，我的想法也并不重要。但值得关注的是，这些事关人性本质定义的问题得到了有关委员会的解答。我曾是委员会的一员，你可能也是，所以应该知道，不管是什么委员会，其实都差不多。专门解决这种问题的委员会可能会给出好的答案，也有可能不会。可能性更大的是这些问题根本就没有答案。

有时候，不要总想着去寻找问题的答案，能够意识到问题的存在才是关键。

作者：任博文博士，国家外专局“高端外国专家”，湖北省外专最高荣誉“编钟奖”得主，武汉市 “黄鹤友谊奖”得主，美国康奈尔大学博士、斯坦福大学博士后，美国Applied Genomics AGI创始人，首席科学家，世界上第一套cDNA芯片的开发研究组成员，2009年美国病理学界最受关注发明奖，益基生物科技公司（iDNA网）联合创始人、首席科学技术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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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源：任博文的科学网博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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